子言跟随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了,迎着初升的朝阳,像一群飞舞的麻雀,在田野间奔驰,而阿大则留下来照看家里,毕竟一大家子人不能都是老弱妇孺,对此里正亦是装聋作哑。及至中午,终于赶到县府城外,里正安排人带着这群苦哈哈留在西城外,自己带着安子言及另外三十余人进城,直奔县衙而去。赶到县衙已近午时,里正独领着子言走进衙门,左拐右拐之后找到壮班,在里正识趣的塞了块银子后,其人带着二人来到户房领取经县丞批复的钱粮、帐篷文书,并到工房接受城工任务,当然银子都是少不了,安子言对此不屑一顾、深恶痛绝之,虽没有当场发作,却也始终没有好脸色。看来青年的心中,是非对错有之,道义信念有之,却并没战胜自己对抗权威的勇气,只能在怯懦中保持愤怒,在愤怒中找到几分自我道义的存在,并以此安慰自己,我和你们是不同的,然而这一切和对方来讲,或者对于这个普遍形成的环境来讲,你的愤怒是苍白、无力、没有任何作用的,他们仍旧会在自己的位置上,心安理得做着自认为合情合理的事儿。心宽的里正倒也体谅青年的义愤和情志,在县衙办完事儿出来,拉着安子言直到没人处,好言好语地解释道:“官员不分大小都是官,平民不与官斗;任务不分好坏都得按期限完成,不管你难还是不难;粮秣有优有劣给你的就是你的,不给你的活儿还是你的,你都得按时完成;你的愤怒无济于事反而招来灾祸,记住人心向利,无往不利,我们丢钱总比挨打、丢命的好!”。这一刻,年轻的心又一次沉默了,跟在老者的身后,亦步亦趋,没了方向。
在里正的安排下,三十多人走进户房仓库领取帐篷和几台锅灶,而后又带着其余人来到常平仓支取半个月的粮食用度,没有盐,又在里正的努力下换成一缸腌咸菜,待大队回到西城城墙下的时候,帐篷、锅灶都已支起来。里正吩咐众人将粮食统一放入主帐旁边的大帐篷中,告诫众人这是活命的粮食,务必小心谨慎、妥善保管。随后召集众人于场中集会,宣告众事宜,同时选取熟悉庖厨而年长体弱者三人,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