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显走后,凌宵子踏月而来。
这个向来俊朗的男子,脸有愧色,低头不语。
李子夕没理他,自顾自地品着酒。
好一会儿后,李子夕说道:“你很清楚,断山仙城是我为天下散修立起的一座丰碑。有这珠玉在前,西南散修会闻风而来。可若是断山仙城为东方家所得,那结果会怎样?”
“散修们定会以为,自己付出一切,到最后不过是为宗门、为家族做嫁衣裳!如此,谁还愿来这险地生死相搏?此事之害,凌师兄,你心知肚明!”
凌宵子叹道:“我知,但,他们给的太多了!”
凌宵子苦笑:“我不像你,你是真传,宗门自会奉上结金丹。我只是内门弟子,我需要自己赚取资源,换结金丹。”
李子夕其实有解凌宵子。
当年一个筑基丹,就让身为“内门三杰”之一的凌宵子,劳累了最少三年。那结金丹嘞?五十年能得此丹,已是侥幸!
李子夕摇头叹道:“师兄,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凌宵子深施一礼:“请剑主责罚!”
李子夕看着他,沉默了数息,说:“我不会罚你。当年我困居弃谷,四顾无亲,孤立无援,被杂役欺负,被同门觊觎。是师兄你折节下交,护了我一年。当时我曾答应,在力所能及范围内,为师兄做三件事。”
说到这,李子夕住口不言。
凌宵子苦笑,他其实宁愿李子夕重罚他。
一名绝大天骄的人情值多少钱?
无价!
但事到如今,他能如何?
凌宵子叹道:“时过境迁,当年之事,不提也罢。”
李子夕举杯说道:“好。从今往后,还请师兄自重!”
凌宵子应道:“诺!”
他行礼,告退。
看他离去,李子夕心中闪过一丝叹息。
他性情淡泊,崇尚“不争为争”。入宗三十三年,相识很多,结交极少。
凌宵子是廖廖的几个好友之一。
有那么几年,李子夕和凌宵子往来密切。只是随着李子夕展现出无敌之姿,凌宵子有了心结,两人这才渐渐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