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猫咪的影子(1/6)
金安庆医生见惯了各种各样生离死别后的创痛。
外科医生每天面对的是各种血淋淋的伤口。心理医生面对的则是各种鲜血淋漓的心灵。
他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却依然被对方平静而富有哲理的话语给说动了。
“您有心理学背景么?”
对方把托尼的情况分析的那么清晰深刻。
一瞬间金博士以为在和学界的某位教授说话。
“不,我并非受过心理学培训,只是长辈教给我的人生道理,经年积累下来的家庭教育的经验。”树懒先生平静说道。
“博士,就算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也可以在直面伤痛时觉醒。他只能要不然选择在这个长达三十年的梦境中溺死,要不然就选择在痛苦中的醒来……”
明知道逃避是一针短效杜冷丁。
也有太多的人会毫不犹豫的一针又一针的打进自己的身体中,扎着生活千疮百孔,也在所不惜。
人在情绪痛苦的时候,只想获得片刻的宁静。
逃避一时,便可安眠一夜。
侥幸逃避了一辈子,便可以一辈子都不去面对,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尤其是在面对拥有亲密关系的家人去世之后的逃避——比如侄子幻想自己最亲近的叔叔还活着,在圣诞节给一个不存在的人多买一份礼物。年轻的母亲反反复复梦中幻想自己换尿布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厕所外的动静,在小宝宝掉进游泳池里淹死之前避免了悲剧。
金安庆博士在读医学院的时候,下发的职业诊断手册里,对这种情况有一项专有名词称呼叫做“居丧排异反应”。
人类心灵的保护机制,会像排除异物,攻击不配型的外部器官一样,自我隔离造成痛苦的记忆。
心理学家认为。
其实超过70的人群,无论他有没有意识到,在丧亲两个月内,都会经历不同程度的“居丧排异”。
并随着记忆被时间冲淡逐渐模糊。
少数人的悲伤幻想能持续六个月到一年,部分人甚至会以某种形式持续一辈子,在逃避和失落之间反复挣扎。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后仍然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