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掀起眼皮睇他一眼。
——却是应也不应的,只一眼,作势便要摔门而去。
夏一杰一见他如此,立刻便情急起来,一双伤手竟是连痛也不顾了,只管奋力的抵上门去。
“沈要,你站住,你得让我见见她!我与子窈相处了那么多年,你不知道,她以前身体是很健康的,我都没见她生过几次病……”
他也许说的并没有错。
曾几何时,萧子窈根本不是现下这副缠绵病榻的模样。
沈要隐约听见自己呼吸碎裂的声音。
其实,真正迸出裂纹的那人,最应该是萧子窈。
他分明是很了然的。
于是张口,只管不冷不热的回道:“她病中不见客。”
夏一杰还不肯罢休。
“好、好,你可以不让我见她,但你必须得好好照顾她!而且你现在就说清楚,子窈到底是因为生病才不能见客,还是因为不能见客所以才生病!”
沈要难得应他一次:“如果你再不知好歹,那她就会一直生病了。”
这一道逐客令实在好重,终于压得他喘不过气。
夏一杰只见沈要把门关上了。
他很不得已的退了几步,然后遥遥的望着那高处虚掩的窗子,白纱似白绫一般垂下来,招展飘摇,萧子窈正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夏风吹胖她的裙子,也如白纱似的,又馁下去,皱缩在她薄薄的身子上,好像要将她压倒。
她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夏一杰一瞬触目惊心的想到。
谁知,萧子窈却倏的凭窗冲他一笑。
他与她平生的情谊,分明连告别都不曾有过,偏偏她这一笑,竟然好似永诀。
沈要推门而入之时,她还镇定自若凭窗立着。
“夏一杰是来送公文的罢?是不是还催你回营述职了?”
她先声夺人,却又有些明知故问。
沈要不带情绪的说道:“他来看你。我不让。”
他答非所问。
萧子窈顿了顿,复又漫不经心的一笑:“无妨,左右我身上还有病气,让他来看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