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乌溜溜的黑眼睛和你的笑脸(4/6)
守己,还有他自己的女人。
就好像他骑上奔驰在城市夜色中的摩托车一样,他像一道注定要撕裂云层的闪电,把视野所及的东西都淹没在自己的狂笑里。
可他改变不了世界,世界也不会因此损失分毫,但是他的女人,却再也不可能再骑上他的机车后座了。
我有时候禁不住要怀疑,波波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离开港岛?
导演很聪明,他把波波滚下楼梯之后的所有情节都变成暗场,而且要一笔带过,那些呼天抢地喷涌而出的眼泪和痛苦,都被轻轻略过,我们看到的只是探监时阿郎已经剪得规规矩矩的发型和木然的脸,只听到波波的妈妈抱着孩子对他说,波波已经远走异国。于是我们看到的是,十年后那个颓然的阿郎和招人喜爱的波仔。一切的艰涩、一切的不甘、一切的悔意,都掩盖在父子俩的笑闹嬉戏里,我们看不见,却切肤之深。
阿郎的故事讲的不是父子情,不是爱情,也不是家庭。
他讲的是一个曾经狂傲的浪子在年华凋尽之后,懂得了自己的错误,却没有失去自己的激情。
我老是觉得,一个男人如果真正深爱一个女人,一定会近乎赌气地去搏击一次,去证明自己灵魂里永远燃烧着的火种——即便他已为人父,已然苍老,已然需要帮持。
但是每一个男人,不管他是二十岁的痞子少年,还是八十暮年的垂垂老朽,他的心里都一定燃烧着几十年不灭的桀骜的烈焰,在这一生中,总有一次,哪怕就一次,他要跨上赛车,在一圈一圈的风驰电掣中去证明:我能做到。
就算任谁都明白,波波不再可能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回来他的身边,海滩上那一吻只能是一个旧情的标本。但是阿郎还是会选择去搏一次,要咬紧牙关去证明一次,证明自己爱过的,恨过的,遗憾过的,坚守过的,所有这些,就算输给了命运,就算只能苦笑,可是对自己仍然重如泰山。他的肩膀,就算扛不起命运的嘲笑,他仍然要毫不皱眉地把他们全都扛起来,并且还要骄傲地微笑。
所以要说起来,波波原谅不原谅阿郎并不重要,因为毕竟十年过去,毕竟波仔已经如此乖巧懂事,旧爱永远成了删改不得的回忆。
当年那个长发飘飘,抽烟喝酒,骑摩托跳恰恰的浪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