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凌文议声音变低:“荣国公府,空无一人。”
李据手里的笔尖顿时止住:“空无一人,何意?”
凌文议眉头紧皱,有些艰难地说道:“人去楼空,全府上下,都空了。”
李据的墨笔微微发抖,笔端的墨渍缓缓朝周围漫延,润泽光滑的白龟纸顷刻便脏,纸上其他地方的万寿符全被玷污。
凌文议将脑袋低垂,不敢吱声。
许久许久,李据低低道:“荣国公府,牧家……”
他的声音听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那么,”李据又道,“殷泽明那呢?”
“其府上之人皆不知发生了什么,都说他一早便出去了,穿得是素衣。殷泽明的夫人一直在哭闹,试图闯出去,她觉得……殷泽明遭遇了不测。”
“死了啊。”李据道。
凌文议可不敢说出这几个字。
却听李据又道:“那就好。”
死了就好,遭遇不测而死,那更好。
至少,不是背叛。
至少,死之前都还是他的臣子,忠心耿耿的大乾臣子。
凌文议不明白李据说的“那就好”三字是何意,也不敢多嘴。
“荣国公府,”李据喃喃,“哈哈哈……”
这数月,熙州频频来奏,称明台县徐城有大量百姓外逃。
甚至城郭之外,数座村子举村而走,空无一人。
除了明台县,熙州的万里县,环山县也渐渐有向外奔逃,弃故土而去之人。
户部上书称,自去年八月始,至今共跑出去五万八千余口。
李据能有什么办法呢,以前是天下之土,莫非王土,敢跑,抓回来便是。
现在,李据的手还能伸出去多少?
是,的确有出去捉人的兵马捉回来几个,可比起逃跑的,不过九牛一毛。
李据无能为力,只能摆手,都走吧,都走吧。
可是现在,牧亭煜也跑了。
趁着这国殇,他跑了。
比起跑了一个牧亭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