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岁换了新的针头,把针管放在了二月红掌心里。
他不想让师父拒绝,下意识地将声音放轻,用上了解九爷商业谈判时候的姿态,近乎诱惑地放下足够的诱饵。
他把针管交给二月红,同时也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最信任的人。
以岁不是不知道世恶道险,他清楚,他血液的奇异,会引起很多人的贪婪,可以续命的血啊,多么想让人一探究竟,多么想让人占有……就跟传说中的唐僧肉一样,不是吗?要是有机会,谁不想尝一块。
师父也是人,是人就会有贪欲。
师父想让师娘活下来,他深爱着师娘,可现在,只有他的血才能让师娘活。
他不介意的,若是师父需要,他甚至可以将自己捆起来,关在地下室,绝不会因为放血而逃跑。
以岁观察过许许多多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他们拥抱着内心的贪婪,臣服于本能的欲望,为了想要的一切而在人间四处奔波,刀口舔血、奴颜婢膝。
在以岁短短五年的三观重塑里,他观察着,模仿着,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脱得了本心的欲望。
只要……
只要他将代价说轻一点,师父会同意的。
师父必须要同意。
少年眼底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偏执。
二月红却突然问:“你还记得,你几年前去矿山那次,被人扎穿四肢、心口放血的事吗?”
以岁:“嗯。”
二月红:“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知道你血液的特殊性,那些人说不定以后还会回来。我知道你信任黑瞎子,但是从此以后,你血液的奇异之处,绝对不能再告诉任何人。”
“我不会的。”
见少年点头,二月红才略微放心。
紧绷的氛围,似乎随着这几段对话缓和了下来。
然而。
下一秒,二月红将手里的针管扔了出去,紧接着掌心一翻,铁蒺藜瞬间飞出,砰的一声,那针管彻底被洞穿!
以岁瞳孔一缩:“师父!”
二月红:“回去吧,好好休息。”他把以岁挽着的袖口放下来,“还剩下的那一碗半掺了你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