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快点儿!”黑蛋背着一张掠光着上身和脑袋,宽皮腰带、牵绳和手拄儿在肩上耷拉着,“把老哥的草帽捡着……风吹掉在路上了。”
“闷儿雷”和“臭蒿”抬着一个空网包在黑蛋的后边,“闷儿雷”耍笑黑蛋说道:“捡着了……黑哥脑袋不怕晒,戴不戴草帽都一样。”
黑蛋停住脚步向后扭过脸笑道:“你们的脑袋是肉长的,老哥的脑袋难道是木头做的?”
“黑哥练过武功脑袋硬实哇!”“臭蒿”插话打趣儿道。
“老弟也真会涮人!武功练的是手脚没练脑袋。”黑蛋说着向后边招了招手,“书呆子你们仨老弟咋走这么慢,好像没吃饱饭!快点哇!”
“书呆子”拿着一把镰刀,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黑陶水罐,“玉米缨”、“马后炮”各扛着一把桑叉,“玉米缨”手里还掂着一块儿磨刀石,他们气喘吁吁地小跑跟了上来。
“书呆子”要干的事儿是掠蔢不到的角角落落,他就得用镰刀把麦子割下,这活儿轻松好干。
“玉米缨”、“马后炮”要干的活儿,是用桑叉把蔢下的麦子装车,这活儿不太轻松。
他们这是协同作业联合收割,事先几个好兄弟商量好的。先收割荷花儿寨北地的那一亩两分麦子,再收割文山家的一亩麦子和黑蛋寨西的那半亩沙土地里稀稀拉拉的麦子。黄河滩的麦子只有三家,“马后炮”家、“闷儿雷”家和“玉米缨”家,三家合起来也就是三亩多地。“书呆子”和“臭蒿”家没种麦子,他们种的是经济作物药材。这几家除了黑蛋和荷花儿家是祖上留下的土地,其余都是租种的王大财主的土地。
文山大哥没来,是因为文山大嫂因天气炎热病了,他得请医熬药照顾老婆。黑蛋他们也就把文山家的一亩麦子包了。
王大财主家一溜儿好几辆肥油油的大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