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这么远……这么远您背着……”芦根笨嘴笨舌半半拉拉地说道。
“不远!不远!”金老寨一脸汗水憨笑道,“北地到南地没几里路,要是俺那条老黄狗不死,它一袋烟工夫就能跑个来回。”
金老寨满头大汗来到芦根跟前,把沉重的布袋轻轻放下,用大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汗,喘了几口粗气儿,仔细打量了芦根一番,颇为惊讶地说道:“才几个月没见到你,你这孩子咋变成了这样儿?又黑又瘦,头上好像有了白头发!俺差点儿认不出你来啦!”
他吭吭哧哧从布袋里抱出一个大西瓜,用力托在左手里,用右手大拇指的乌黑指甲,当做切西瓜的刀,耐心地在西瓜上横着不断“咯吱咯吱”掐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掐出了一条直线,他这时双手抱着圆圆的西瓜,放在两腿之间,用力一挤“咔嚓”一声西瓜裂成了两半儿。
“嗬!”金老寨兴奋地叫了一声,“红沙瓤哇!孩子快把竹竿儿放下。”
他把一半西瓜向芦根递去:“吃吧吃吧!这大热天……吃了西瓜好受些。”
芦根连忙把捞竿儿放下接过西瓜说道:“谢谢伯伯!您背来这么多瓜,俺一个人咋能吃得完呀?”
芦根琢磨着金老寨肯定比父亲年长,按乡亲习惯称呼应该叫声伯。其实金老寨年岁并不比芦根父亲牛壮大多少,只是相貌粗糙老成一些。
“谢啥谢?俺应该谢你老爹才是!”金老寨一边用沾满泥土灰尘的大手挖着西瓜瓤儿一边说道,“这布袋装不了多少瓜,今天吃不完,还有明天哩!明天吃不完,还有后天哩……”
这时他把一大块儿西瓜瓤塞到嘴里,瓜瓤塞满了口腔,舌头与牙齿无法配合尽快把瓜瓤咽进喉咙里,他的脸颊两边明显地鼓起两个大包,他面色难受嘴巴突然停止了响动,瞪着眼睛直愣愣地待在了那里,伸着脖子仰着脸静静地停了一会儿,猛地一扬脖子瓜瓤终于安全地咽进了肚里……他好像轻松了许多,就接着又说起话来:“……别叫俺伯、也别叫俺叔,弄不清你爹大还是俺大,就叫俺老寨就中!”
芦根一样用手当工具挖着瓜瓤吃着,听了金老寨说的话,想了想接嘴道:“俺这小孩儿咋好意思喊您的名字?您还是得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