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仙子闻言整个身躯猛然一颤,彻底瘫松下去,没有倒,但看起来似乎没了任何力气。
她小手垂下,五彩长剑化作天霞散去。
“姑射仙子,你以为你是谁?”
“又是我的谁?”
这两句话成了这一刻最锋利的尖刀最无解的魔咒将她整个人彻底撕开而后又圈裹起来,所有的疼痛委屈都在内里最深处肆无忌惮的开始发酵,无休无止。
自己是姑射山的传人,他是白家天子。
自己跟他似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但自己是他的谁?她想不明白,仔细想来,她谁都不是。
除了盛世竞争者这个关系外,她找不到第二种关系。
朋友?
不,朋友之间怎么会起杀心呢?
仇人?
不,自己现在一点也不想杀他了。
那是什么?
她不知道。
但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看到白煌跟其他女子交谈甚欢她不开心,白煌但凡回应她的话她就又觉得开心,看她一眼她也会窃喜。
但白煌有时候的举动又让她心疼,就如上次他用万千利刃指着自己让自己杀他时,就如此刻他如同陌生人一般的眸子看着自己时。
那么这些东西,算什么呢?
她不懂。
姑射山没给她上过这一课,姑射山的长辈们自己都没弄明白,她师尊到现在还是个遮颜者,她师尊的师尊都是,她一个生下来除了师尊就是雪的女子怎么知道?她上哪去知道?
姑射山站在天下巅峰,培养不食人间烟火的冰雪仙子是一绝,但在这一方面几乎是空白。
她师尊唯一想到的入世情劫形容词是“魔鬼”,可见姑射山的传统是多么乏味。
如果不是白煌这么个“变数”,姑射仙子只会一路高歌,会跟她的长辈们一样,她不用为这些事情烦心,因为没人可以如此强势打开她的心,也没有人可以逼迫她做出选择,那一口人间烟火,没有九天琉璃瞳与九天道焰相助,强如白煌都喂不进去,其他人哪有资格接近冰雪之仙?
除非她自己想男人了,不然谁能强迫她?而姑射山的仙子,她根本就不会想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