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阳谋,长公子扶苏虽有才干,但却有妇人之仁,那青石陂又是他常去帮扶之地,当地百姓以公子称他,亲他,敬他,如兄如父。以着他的秉性,哪怕知道此行牵连深广,危急重重,也必然不忍那些当地黔首无辜受戮,亲自前来,自然是意料中事——”
说到这里,张良微微一笑。
“更何况,想让长公子重返咸阳的,并不仅仅是我们,这朝野之中,希望始皇帝与长公子彻底决裂者,多如过江之鲫——良之策划,只不过是给了大家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不然,盖君以为我们这位大秦长公子,为何能如此顺利进入咸阳……”
对面的中年男子闻言,不由神色愕然。
“所以,无论始皇帝愿意与否,此次长公子回京,他也必须有所回应,长公子登上太子之位的希望,恐怕是要自此断绝……”
说到这里,张良微微一笑。
“扶苏退出,上位者,自然会是十八公子,可谓皆大欢喜,无论是对我等,还是对于朝中诸君,都算是一件好事……”
对面的中年人闻言,不由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望向这个名满天下的年轻人。
“既然如此,盖某前来,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张良闻言,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非也——”
张良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茶壶,亲自给面前的中年男子满上一杯茶水。
“此行,盖君若是能得手,则自此之后,始皇帝再无退路,而且,以他虎狼暴虐之性,必然会大兴杀戮,尤其是对六国故地的贵族疯狂报复,如此,那些在推恩令下元气大损,自顾不暇的短视之辈,必然会再次抱成一团,合力对抗,则推恩令余毒可解……”
对面的中年人闻言,不由抬起头来,目光敬畏地看向这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年轻人。
“张君果然智慧如海,深不可测,不愧是韩相国的后人……”
张良哂然而笑。
“盖君谬赞了,良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您此行,切记要一击即退,不必务求成功……”
被他称之为盖君的中年人闻言不由眉头一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快的神色,见他似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