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滚到了山下,我头也不回的挑着小路跑,一整天跑了几十里路。
在一条街上,我遇到了联防队,一胖一瘦两个人,盘查我的身份,问我哪里来的准备去哪里,是不是在这附近偷了东西。
我就流着口水装傻,嘴里啊啊啊的,装成了话都说不明白,联防队的人搜了搜我的身,把口袋里的五毛钱硬币也给拿走了。
这是我忘记在衣服里,我妈洗衣服的时候没有掏出来的,本来我打算晚上的时候,拿去买两个馒头的。
其中的瘦子踢我一脚,说小憨子快滚,别给我们这的街道市容抹黑。
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被两个市井莽汉欺负的不敢反抗,我已卑微到了尘埃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找到我姥爷。
那个胖子又晃了晃胶皮棍,我连滚带爬的跑了,那边一个磨豆腐的老人看不下去了,拦住了我。
豆腐摊和卖鱼的摊子挨边,地上满是飘着鱼鳞的脏水。
老人一刀切下一块雪白的豆腐,给我递了过来。
我手上都是土灰草屑,但是我不在乎,捧着豆腐狼吞虎咽,一辆绿皮吉普慢慢的开过来,车里有个年轻人,摇下车窗伸头到处看。
我一下想到了小林的吉普车,连忙蹲下身子缩小目标。
绿皮吉普里的人看了看我,停车开门,两个穿西装的年轻人走了下来。
我连忙对着卖豆腐的老人傻笑,还用地上的脏水抄到身上,又捧起脏水往嘴边送,像狗一样伸着舌头舔。
两个年轻人看着我喝脏水,又看我嘴角脏兮兮的豆腐,其中一个摇了摇头,另一个长着娃娃脸,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撸起了我的袖子。
幸好我的胳膊,也沾满了灰尘,加上刚才的脏水,看上去黑乎乎油腻腻的,胳膊上还挂着几片鱼鳞,浑身都是鱼腥味。
“小子,你是不是从南边的青龙山过来的!”
抓着我手的娃娃脸还不放弃,使劲捏我的手腕,连声的喝问。
我一下哭了,这哭不是装的,因为我手腕上很疼,当然,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心里怕的要死。
我知道,他们要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