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宫中磨练出来进退得宜,察言观色的本事,尽数教给了他,狠辣手段也传授了一些。
但手段没敢教太多,怕养出暴虐的性子,日后他死了,无人能容清儿,如今天下太平,广阳侯府可以出纯臣,可以出庸碌,但不能出酷吏,那会真的要了这孩子的命。
许是他教的太急,清儿意识到了什么,有一次竟抓着他袖子询问。
“父亲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晏清含着两泡泪,“怎交代这些事情,可是觉得儿子是您的负累,所以才要将事情尽数交代,日后好弃了我。”
晏景剑眉蹙起:“是谁教的你这话?”
晏清摇了摇头,抹泪道:“是儿子自己想出来的,父亲时常说母亲以前十分疼爱儿子,还仔细叮嘱交代您要如何待我,她说完了,儿子就再没见过她,如今您也这般交代,可见是也要弃了我。”
晏景叹了口气,摸了摸清儿的头:“不是你母亲弃了你,她最喜爱你,她只是弃了我而已,是我不让她带走你。”
清儿是他强求来的孩子,如今也是他的禁锢,放任清儿独自存活于世,晏景实在不放心,但他实在活得厌烦。
而且……
晏景凤眸幽深,面上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清儿,你不是这般幼稚的孩子,当初处理那些嬷嬷,你做得很好,如今何必要在为父面前伪装?哪些手段你应是很快学会,一直拖延,实在让人有些失望。”
世子住的侯府偏殿曾清洗过一批嬷嬷,都是伺候晏清许久的老人,被处理的缘由也很简单,主子年幼,乳母嬷嬷们逐渐丧失了应有的恭敬。
甚至还想利用幼子对母亲的依恋,教坏世子,要充当世子的假母。
晏清那时年岁尚小,却本能的对此排斥,即便是稚童也知谁人可靠,因着年岁幼小,嬷嬷们的打算也并不背着他。
而他将此事告诉了彩凤,又让彩凤带着他找了晏景告状,甚至还说出嬷嬷用糖诱他唤她们母亲的事来。
晏景那时对此最为憎恨,几乎将晏清身边的人换了个遍,只剩下曾经伺候过他母亲,且没有参与到那桩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