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使唤不动你们了。”
他冷笑一声,撑起身子自个人就要往外寻人,却被府医们拦下。
高大夫到底年纪最长,算是晏景的半个长辈,不得不出面,对着他说出实情。
“还请侯爷节哀,夫人她……”
后面的话,晏景听不太清,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感像是隔着一层厚雾,听不清也瞧不见,好似块石头般无知无觉。
但在高大夫跟书墨他们眼里,他却是靠着床沿,在听到消息那一刻,面上血色尽数退散,堪称惨淡。
“你说什么?”
晏景不可置信的问。
书墨抬起头来,咬牙对上晏景凌厉幽深的凤眸,“侯爷,夫人在宫中被逆党所害,葬身火海,您入内救人,也被逆党用弩箭所伤,昏迷了足足十日……”
他说着,眼见自家侯爷视线越发不善,只觉得浑身发冷,就连牙齿都在打颤:“三日前夫人已下葬了,丧事由陛下派人操持,国夫人的品级操办丧仪,生前富贵,死后哀荣,夫人一应不缺,还请侯爷节哀。”
说罢,书墨又对着晏景磕了个头。
尤晚秋在宫中自焚,到底不是件体面的事,但碍于晏景的面子,李恒便是知道,也不会大肆宣扬,反而对外说其是被逆党挟持,为避免成为人质,愤而抵抗,被逆党所害。
如此一来,便从命妇在宫中自戕,变为了忠贞节烈,为国殉身,丧仪自然要大操大办。
又因着晏景一直昏迷,总不好一直推迟丧仪,等了几日,见他还是未醒,李恒便将此事交由了宗室的王妃操办,态度如此明显,文武百官自要来吊唁,甚至还有不少朝臣心生羡慕。
死了个妻子有何要紧,重新再娶便是。
但这般为国殉身之事,实在是上上荣光,可保子孙福泽。
日后只要李恒还在位,广阳侯府就少不得富贵荣华,就连那不足一岁的小世子,因有着这般忠烈的母亲,未来前程必然光明灿烂。
外人算盘打得极响,但身处其中之人,却做不到这般斟酌利弊。
晏景缓了许久,才总算接受这个消息,面上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