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殊陀弦(1/3)
遇到杀手前,生活在“意义世界”中的自己,一切现象只能被“定义”,而“现象”亦被定义锁死为唯一可能的“真实”,于是那时的自己不可能看到非现象性亦无法被定义的“真理世界”。
于是在让现象失去基点——我——的死亡中,一切习以为常的“定义”分崩离析,若没有遇到杀手,仅此一点便能轻易摧毁心识体用“意义”构建起的整个意识世界。
何况“意识世界”本就是以“我”为先验前提建立的,一切“意义”、“知识”都只有相对于这个一切感知、想象与经验的原点——我——才能成立。
但这一次,那一丝在杀手启示和守护下得以保存的清明,却让心识在随时可能翻沉的风雨飘摇中穿过了满是不可名状之狂乱、恐怖的死阴之境。
这颗心识体第一次亲身感知到一切并没有因为“我”的终结而终结,只是过去这颗心识体从意识到潜意识都把“我”死死认定为一切存在得以存在的基点,由此才会在失去“我”的死亡中被轻易摧毁所有有形心识。
但此刻它发现,即便毁灭了所有有形心识,心识本身仍然在那儿——它不可能不在那儿。
“一切全都发生在这儿,可这儿出现的一切却全都是哪儿,然而那儿的一切终究不可能成为这儿…”,肉体之我发生在“那儿”,死亡亦然…
当依托于肉身的“我”存世时,与这个看似长存的基点相对,外在世界就是一场无可挽回的时移世易;当心识不再有这个依托,失去了“相对”的前提,于是一切还原为全景的永恒自在
这颗心识体第一次察觉到为何此前没有关于死亡的记忆:在没有了“相对”的死亡中,只存在于相对之境的有形心识根本无从生起…
一时间,这颗已无所依亦无可为实的心识体,生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情感,是哀恸,同时亦是欢悦,却无关意义世界中的悲喜,它无边无际,透射过整个现象界,亦与之谐振、共鸣。
一道灵犀从共鸣中透出,瞬间仿佛点亮了整个现象域。可脱离了意义世界的心识体一时却无法辨认这灵犀所指,因为已没有任何概念和知识可以将辨识化为认知
可就在这懵懂中,那灵犀却没有减弱消失,反而以一种似光非光甚至超越一切光的方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