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她房间的西洋女人(2/3)
“好吧,以后来。啊——”她打了一个呵欠,“我有点困了,我想睡一觉,你去陪她们吧。”她又压低声音对他说:“记住我说的话。”
他不敢答话,低着头就出去了。
回去的班车上单调了许多,乌拉和她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工厂和拉煤的话,言语中他知道了庞大师拉煤是沾了乌拉哥哥的恩惠,由他罩着才有生意,不然,谁也想拉,哪挖得了那么多煤?也讲到乌婷的工厂的没落,似乎姐妹俩可以商量着开一家什么店,即使发不了财,自己的饭还是可以赚来吃的。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吃得了这些苦?”阿姨说完这句后,回过头来对他说:
“怎么样?我家乌婷还白净吧?”
“是啊,不像当妈的人呢,都像妹崽子!”他如实说明。
“都这么说呢,像年轻时候的我,不知怎的,乌拉和她哥都没有遗传到我的好基因,没她白净。”
“可能是她天天窝在工厂,晒不到太阳呢。”他要想方设法解释一下,安慰一下乌拉。
“哪里,天生的!你也天天呆办公室啊,怎么不见有她白?”
“我,当然不同了,小时候,天天放牛、割草砍柴、莳田割禾,皮都晒脱了不知道有多少层?再细皮嫩肉也会折磨得不成体统。”
“那是你,乌拉姐妹俩从小就没吃到什么苦,只是读书……嗨,都玩掉了。”
“那时候,我们在厂区生活的,都这样,玩疯了,哪有精神读书?”乌拉回过头来。
……
汽车颠簸,空气沉闷,看着坐在前面的两个女人,旁边空空荡荡的座位,再看看窗外高高矮矮的房屋和走上走下的男女,河流不死不活,看不出流还是不流,他突然感到异样的孤独,觉得时间是不是老是在停滞不前,或者走走停停,有时还会倒走几步。
书上说,夏过了就是秋,但他爸爸妈妈和邻居们从来不会这么说,他们只知道“天热头”,“天凉天”,春天倒是还带着春的字眼,叫“春高里”,冬天叫“冬下头”,冬天过了是春天,这个过程他们称为“高了春”,也许是“交了春”的方言土语吧,没人做过研究,但冬天为下,春天为高,却是这种叫法给他的直观形象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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