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洗澡,穿上她的睡衣(2/3)
“双抢”期间,踩着一脚泥浆,袖上灌满稻草枯叶,吃完爷爷送过来的午饭后,往枫树底下的青草堆上一躺,任蚂蚱和蚂蚁在身上游行,凉风习习,污垢和汗渍开始结痂,衣裤由软变硬,他,于是默默地睡着了。当打斗子或踩打谷机的声音响起,他便一翻身起来,那种爽快的感觉,宛如孙猴头吃了蟠桃会上的美酒和仙桃,畅快恍如神仙。
“对呀,阿姨,自从我们不怎么种地之后,其实这样生活也是可以的,干净,卫生,我怎么没想到呢?可能还是旧的生活习惯问题吧?”毫无疑问,阿姨的思想观点很有可能应该是先进生活的努力方向。他庆幸阿姨对自己的引导,但说归说,要去专门买睡衣之类的,不仅麻烦,而且花钱,这种享受,不享也罢,要用钱的地方多得数不清,哪讲究得了这么多呢?
他是最后一个洗澡的。
看着她们穿着轻柔的,跟白天完全不一样的睡衣,散发出别样的馨香的气息,他想:这就是所谓的“温柔乡”吧。阿姨一团黑发,像一个蜷曲成一团的黑狗。乌拉直发披肩,发梢还滴着细微的水珠。两个都是水灵灵的尤物。他甚至不敢正眼瞧她们了,脸上烧得有点火辣。
洗澡间在厨房的最里边,一道简易的木门就算隔开了。青瓦低垂,似乎触手可及,透过一个粗糙的缺口,在瓦楞间,他甚至可以瞥见外面黑啾啾的松林,一股凉风灌进来,有一点点阴森恐怖,他全身一紧。透过木门的缝隙,他知道她们都不在外面的厨房。他浑身冰凉,瓦檐外的松涛一阵紧似一阵,仿佛松林间有无数衔枚疾走的汉兵。他们穿着白惨惨的军衣,扛着寒光闪闪的刀枪,在前方的稻田里,却埋伏着凶残的匈奴兵,他们利箭已上弦,强弓已拉满,如树梢之上的圆月。
那块滑溜的香皂无意间从他手中滑落,掉入那条水泥浇筑的斜沟,在即将滑出砖洞的一刹那,他抓住了它,不敢不用力,又不敢太用力,轻了会溜走,重了会挤走,砖疙瘩扎得他的手生疼,背上惊出一身冷汗。
他怕她们看出他的毛手毛脚,他不知道她们是否和他一样也曾经差点把香皂滑出洞外,或者,就是滑出了洞外,第二天才去捡。
幸运之神总是在他尴尬时出现,他的指甲缝里刮满了香皂上的凝脂。肤如凝脂,手如葱管。乌拉的手当然不如葱